李政豪：民进党大阿哥司法前哨战败北兹事体大

台湾行政院副院长、前桃园市长郑文灿因涉嫌收受贿赂案，经历多次抗告和上诉裁决后，桃园地院终于在7月11日裁定将他收押禁见。从1990年代野百合学运就崭露头角，曾担任多位党内大老的政治助手，在这些年对民进党的贡献和表现，使众人尊郑文灿为“大阿哥”以及民进党的“周瑜”。作为党内二号人物，这次司法案件在还没开庭审理之前，要如何理解这个前哨战的意义？收押对于郑文灿的政治前途有什么影响？

民进党固知羁押的背后意义是什麽，所以在郑文灿收押的当日，立即决议对他停权三年的处分。纵使郑文灿没有被判坐牢，未来三年也不会被民进党提名竞选政治职位。前哨战的败北，就意味着他要东山再起的机会非常渺茫。

大阿哥落难，总统赖清德于党内实已定于一尊。然党内人士忧虑，一则郑文灿与蔡英文之两岸路线相近，随着两派失势，他们对赖清德的外交模式的影响亦减低。二则，郑文灿为党内募款大王，竞选期间为民进党注入多方献金。赖清德为彰显清廉，对募款之事未甚上心。故党内人士质疑，赖清德于选举期间，能为党贡献几许“力度”。

相对于赖清德，郑文灿最大的政治成就，是让桃园政商人士不分派系，皆愿为其背书。只要有活动邀请，他必定亲自参与。若在地社团跟市府寻求补助款，其慷慨远胜国民党时期，坊间称“要五毛给两块”！

蓝绿通吃之局，使他有足够底气面对韩国瑜的旋风。2018年，韩国瑜效应在全台窜起一股反民进党的浪潮。面对“韩流”，民进党输掉台中市甚至老巢高雄市。超乎预期的是，在韩流狂潮汹涌时，郑文灿不仅保住桃园市，得票数比2014年还多出近6万张！所以在当时，人们倾向认为比起赖清德，郑文灿是后蔡英文时期民进党的政治共主。

为什么郑文灿的人缘可以这么好？在桃园市，几乎找不到对他有意见和怨恨的人。他能在桃园建立起庞大的“恩庇侍从体系”，有赖于桃园恰逢升格为直辖市有关。

土地交易与腐败

2014年，运气颇佳的郑文灿接手甫升格为直辖市的桃园市。桃园原本是县级行政区，升格后中央财源充裕，行政权限扩大。尤为重要者，是可将市内土地直接售出。据一些人士估算，郑文灿任内所售土地，迄今共创数百亿元新台币之值。市府收入剧增，自可慷慨发放补助款及公共福利，收揽人心，构筑政商关系网络。

郑文灿被收押的案子，跟2017年华亚科技园区土地开发交易有关。为了扩大华亚科园区，市府计划征收约50公顷土地作为产业用地。当时内政部以环境保护区等理由，经五次审议皆退回这个征收案。

同年，桃园地检署就认为此案有贪腐可能，随即开启调查。在监听郑文灿期间，检调方发现两个事证。第一，他涉嫌洩密，将土地变更内情告知相关人士，使对方先低价收购，再图暴利。第二，所涉收贿的500万元新台币（约20万新元），为某廖姓男子拜访市长官邸时所携现金。

蹊跷的是，检察官早在2017年已蒐证充足，却被他们的上司两次强制签结（即不成案），三年前曾重启调查也无疾而终。直至去年6月搜索相关人士，检察官才在7月6日郑文灿生日当天，对当事人进行检调约谈。

这次案件前哨战的看头，在于检察官要求法院收押郑文灿。按台湾法律，嫌疑人在受审前，可交保或羁押。桃园地庭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以500万元和1200万元让郑文灿交保候审；桃园地检署两次抗告，上诉到高等法院后，高院撤销交保裁定，发回桃园地院更裁。

成功羁押是否对郑文灿不利？交保或羁押在法律上，皆不能直接说明嫌疑人有罪，在正式判决之前，当事人处于无罪状态。但在实务上，这个前哨战也是检察官要给外界的讯号，表示他们有很大的信心让郑文灿入狱。因为向高院抗告是有风险的，若高院未受检调说服，且赞同地庭交保判决，实为变相否决检察官之指控，将重挫桃园地检署办案信心。

笔者不确定为何七年前检调没有太多动作，今天却又有这样大的野心要让郑文灿被定罪。坊间普遍认为，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因蔡英文当时力保而今天赖清德放行。不管是什么使得今天检调单位有大动作，随着郑文灿在前哨战失利，以目前局势发展，至少在2028年前，赖清德就是民进党唯一的总统参选人。

作者是台湾大学政治学研究生

马来西亚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