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华为新手机显示美国情报失误

中国电子通信业大厂华为推出Mate 60 Pro新型手机，由于所具功能稳居领先地位，立即引发市场震撼。但从另个视角观察，却可证实尽管华盛顿在经贸与科技战线上，不遗余力地透过各种封杀手段针对北京，但显然在掌握产业情报作业上存在严重失误问题。

美国政府国家安全体系以及主管部会高层，在华为推出新旗舰手机后，无法立即提出评论与反应，只能在事隔数日，当多方必须透过拆解新手机初步证实其技术含量与运作水准后，才由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苏利文出面，承认美国还在试图掌握华为手机所用晶片的完整技术细节，然后再考虑后续应对措施。

但苏利文在面对美国产业界纷纷公开质疑能否有效防堵中国科技发展时，却仍然坚持拜登政府依据“小院高墙”技术输出管制原则，仅针对国家安全疑虑，而非在对中国商贸层面上，采取广泛脱钩断链的做法仍然有效。尽管如此，华盛顿还是无法掩盖，在掌握中国高科技制造业技术发展进程的情报方面，显然遭致重大挫败。

吾人必须理解，华为在新型手机从设立开发计划、推动研究发展、进行生产制造、完成测试验证，直到实际供应销售整个过程中，能够让诸多提供商情资讯之专业媒体与研究评论者，完全无法事先获得具体迹象，预先透露可能推出新品并分析市场前景，这种保密功夫绝对不能低估。

若考虑到制造业整个产制运作过程中，必须仰赖原料物资、上游组件、制造机具、制程工序、数据资料、技术人力与环控支援等多个环节，且都不能出错，再加上相关之资金调度、后勤支援与配合商约，除在工程层面必须具备高度专业管控与系统整合能力外，在商业议约与采购层面，更是必须适时顺利提供配套支援。在如此复杂运作的结构下，能够在产品推出上市前毫不曝光，更要让人叹服。

华为新型手机在主机构件、功能晶片模组、原厂委托设计代工、显示模组、光学镜头、充电器、设备供应、声学组件、大数据人工智能模型、卫星通讯、资料处理器，以及销售服务等不同面向之中国本土协力企业与供应商，亦随着各方拆解其内部组件与业界访谈调查，逐渐浮上台面。

能够整合如此庞大合作对象，并管制资讯外泄，简直就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华盛顿与北京在经贸与科技战线上缠斗多年，在军事作战中，若是采取任何攻击行动，后续必然要派遣适当兵力，进行战术侦察以便评估战果。美国拜登政府不断对中国祭出管制与技术封杀措施，各方都认为势必产生具体效应，严重瘫痪与阻止中国科技产业发展。但从华为仍能顺利推出新型手机观察，华盛顿对其预期效果显然有所高估。

从华为新机上市后，诸多电子通信业分析师或经贸评论者，纷纷像无头苍蝇般，急吼吼地胡乱臆测华为所用晶片是在美国采取管制措施前所留存旧货，抑或是透过非法管道取得。但当分析者透过拆解内部发现，其主机处理器是采用本土产制之麒麟9000s晶片后，论者又开始断言其所运用制程乃另辟捷径，必然会导致良率过低。

总而言之，当前专业评论圈内还是唱衰声浪不绝，但从当初无法精准掌握商情动态，如今出面来放马后炮，为本身疏漏找下台阶，恐怕很难取信于社会公众与各级经销商。只要华为新型手机能经得起市场验证，顾客在使用后对其品质与可靠度加以肯定，加上后续供货正常满足市场需求，这些臆测就会逐渐不攻自破。

美国情报圈对于科技产业情报多半仰赖公开资讯，鲜少在特定目标周边布建谍报人员，亦不太透过与业界往来获取产业发展动态，但当商贸科技战线重要性提升后，整个情报收集重点势必要有所调整，否则就会再度发生作业漏失现象。

美国情报圈出现如此严重疏漏，更加证明华盛顿面对北京时，恐怕是在耳不聪、目不明状况下胡乱出招。祭出各项输出管制政策能获致何种效应，必须仰赖收集对方产业与技术情报加以证实，而不是发现管制措施无效，就贸然决定将政策继续收紧，再度调整抬高管制门槛。

美国产业界也不断呼吁，贸然对外采取输出管制手段，其实是个双面刃，对美国产业竞争力亦存在风险，毕竟市场是驱动投入研发与带动技术升级的最主要推力。假若没有产业情报收集作业，支持拟定最合理输出管制政策，靠着想象力与自以为是理念来办事，恐怕不容易讨得便宜，反而会自我扼杀产业生机！

（作者是台湾中华战略学会资深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