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达曼：五大挑战叠加形成全球“完美长风暴”

当前的世界充满不确定性且脆弱，乌克兰战争、滞胀风险、气候危机、冠病疫情以及粮食安全问题相叠加形成了“完美的长期风暴”。这场风暴不是周期性的短暂冲击，而是根本的结构性变化，影响深远，须靠多边合作与投资，以及建设多极化的世界秩序来应对。

新加坡国务资政兼社会政策统筹部长尚达曼昨天在新加坡投资管理协会与彭博社举办的会议上分析了全球当前面对的五大挑战。其一就是乌克兰战争。

尚达曼指出，战争显示维护全球稳定的规则系统已破裂，地缘政治将因此陷入不稳定。

他说，没有任何一个大国家的处境会因俄乌战争而更好，问题只在于，战争的后果会多糟。乌克兰自然首当其冲，除了重大人命伤亡，经济和基础设施也受重创，国际机构料须大力援助乌克兰重建。

作为开战的一方，无论战事如何收场，俄罗斯也必将被削弱。尚达曼说：“俄罗斯的经济将经历严重衰退。它的经济和政治地位会下滑，且变得更孤立。”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遭多国谴责，欧美对其实施经济制裁，严重冲击俄罗斯经济。许多外资企业已宣布撤离，也有调查指部分俄罗斯年轻人计划离开家园。

尚达曼说：“对任何经济体来说，投资减少、获取技术的能力减弱以及人才流失是个冲击强大的组合。对一个本来就疲软的经济体……我认为前景并不乐观。”

对世界其他地区来说，俄乌战争提高了宏观经济风险，许多发达和发展中国家可能出现更持久的高通胀率和经济增长放缓，其影响或超越上世纪70年代油价暴涨时的滞胀（stagflation）局面。各国央行在平衡增长和通胀方面的艰巨任务因此变得更复杂。

尚达曼说：“这次不仅是油价，还包括粮食、一系列工业金属、化肥和其他商品。战争和制裁也进一步扰乱了刚开始复苏的供应链。”

形成完美长期风暴的第三个因素是气候危机。尚达曼指出，乌克兰战争促使各国开始思考能源安全问题。短期内，许多国家或须更大程度地依赖化石燃料，但战事也将推动大家开发洁净能源，这与应对气候变化的目标是一致的。

尚达曼：须巩固多边主义和游戏规则

疫情反复来袭，以及各国间和社会里的增长差异也都是世界面对的巨大挑战。尚达曼指出，发展中和新兴国家在过去二三十年取得的进展可能因增长不均而倒退，使他们更难和发达国家形成的世界接轨。乌克兰战争加剧了发展中国家面对的这个风险，尤其是粮食、化肥和其他商品价格若升高，引发全球粮食危机，将对较贫穷的国家造成较大冲击。

要应对这个时代的多重挑战，恢复地缘政治稳定，尚达曼认为必须巩固多边主义和游戏规则，坚决强权不是公理。他说：“全球稳定就像是经济体系的氧气。当你拥有它的时候，你不会意识到你需要它。等到没有了，你才意识到你需要它，而现在，它已经成为一场完美长期风暴的一部分。”

但他也强调，必须避免这场风暴催生替代的支付和金融体系、技术生态系统、贸易和经济体系等。“我们必须避免这种分化，因为没有人会从中得益。美国和中国都不会。”

尚达曼指出，如今的世界不再以美国马首是瞻，而是一个多极的世界，但多极不代表分化，而这只能通过中美达成新的共识来实现。“乌克兰战争及其意义应能激发美国国内重新思考中国是否真的构成压倒性的安全威胁。”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卫生组织等国际机构因此也应获得加强。

虽然挑战重重，但尚达曼强调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他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激发了开放与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支持者，这种秩序维护着所有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这也激发了这个体系的受益者——不仅仅是国家，还包括企业——让它们认识到自己作为受益者的角色，并发挥自己的作用，去维护这种开放和稳定的国际秩序原则，并清楚它所带来的长期安全是值得为之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