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庆成：香港经贸办掀起外交风波

中国和英国早前陆续有高官互动，加上比较友华的卡梅伦出任英国外交部长，不少人都以为两国关系开始止跌回稳。岂料，香港政府一名驻伦敦经贸办人员上星期竟然被英国政府以国安法拘捕，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这起案件将在5月底再度提堂审讯，具体细节有待官方在庭上进一步说明。不过，事件中有三大疑团备受外界关注：一是英国警方究竟凭什么作出如此严重指控；二是为何英国在这个时候出手捉人；三是事件的后续影响如何。

英国警方共起诉三名男子，其中以香港驻伦敦经济贸易办事处行政经理袁松彪最受瞩目。根据控诉书披露，袁松彪指示其余两名被告监视在英国的香港民主派人士及示威者，干犯了“协助境外情报工作罪” 。

此外，袁松彪也指示其他被告向一名涉嫌骗取一家公司1亿4000万港元（2417万新元）的居英香港女子“追数” （追讨），包括在5月1日企图强行闯入民居，就此被控“境外干预罪” 。

两起罪名之中，后者只涉及“收数” （讨债），似乎与所谓的政治干预没有关连。至于前者，根据英国最新生效的《国家安全法案》，外国政府干预英国公民的基本权利，等同犯上刑事罪。按照英国警方提供的案情，袁松彪身为香港官方驻英机构的人员，委托两名当地人查探多名在英港人的行踪，就是触犯了“协助外国情报机构” 罪行。

经济贸易办事处是港府派驻海外的官方机构，以前最大的角色是联系当地政商界进行游说，以及促进经贸往来。然而，近年一些流亡英国的港人不时在当地举行反对港府的活动，甚至包围香港驻伦敦经贸办。香港建制派阵营认为，在这个大氛围下，经贸办聘请当地人收集相关资料，以便日后更好应对，这个做法并无不妥，也和干预英国内政风马牛不相及。

实际上，各国驻外国的大使馆都会在当地收集政经情报。就算是在香港这个中国的行政特区，欧美国家驻港领事馆人员以前也常以不同名义，到各种社会运动的一线“观察” 。袁松彪委托两名当地人收集港人的行踪，某种程度上也是类似的目的。英国官方对他的指控似乎存有争议。

这也衍生出第二个问题：即使英国政府的指控属实，官方大可以私下提示港府停止有关行为，却选择将事情闹大，伤害到香港经贸办声誉。为何英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当中有什么考量？颇值得深思。

据媒体报道，中国国家安全部今年1月初曾经声称，破获一起英国对外情报机关利用第三国人士从事对中国间谍活动的案件。有人认为英国这次是还以颜色，意图要让中国难堪。

另外，执政的英国保守党在刚过去的地方选举中，遭遇到40年来最糟糕的选举结果，失去近半数议席。近来多项民调数据皆显示，保守党的民望大幅落后于工党。英国大选很有可能在今年下半年举行，工党重新执政的概率很高。因此有人认为，保守党政府正面临巨大的选举压力。随着大选渐近，官方病急乱投医，希望通过攻击中国以提高自己的民望。

无论如何，这次香港经贸办职员涉嫌卷入间谍案，已上升至外交风波。英国政府传召中国驻英大使郑泽光抗议，中国驻英大使馆和外交部驻港专员公署则发声谴责英方。由于这是首次有港府驻外机构的工作人员在英国被捕，若处理不好，随时又会掀起一场外交风波。

香港在海外一共设有14个经贸办事处。自2019年爆发反修例风波以来，处于前沿的经贸办多次成为海外港人组织者攻击的对象，欧美政党也纷纷拿来说事。这起事件隐然可见欧美国家针对香港经贸办仍有后着。长远而言，港府派驻在欧美多地的经贸办，特殊地位有可能会被减少或者取消。

以美国为例，近年中美博弈激烈，华府一早就有意对香港经贸办开刀。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去年底已经通过法案，要求取消港府驻美三个经贸办的特权，甚至关闭办事处。该法案今年中将提交众议院全体会议审议，之后再交由白宫决定。如今英国指控香港经贸办涉嫌违反国安法，美国随时会加快通过该法案。

北京2020年因应美国关闭中国驻休斯顿总领事馆，而关闭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作为报复。一旦香港经贸办在英美被关闭，或者袁松彪被判入囚，北京必会推出反制的措施，届时中国和美英之间的关系预计将进一步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