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和：信任危机下 美元能保霸主地位？

来源：联合报

作者：沈文和

近来，美元的国际信誉问题备受关注，加上硅谷银行和其他社区银行接连倒闭，让全球金融市场深感不安。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曾经表示，美国对俄罗斯和其他国家实施的经济制裁，可能危及美元的主导地位。另一方面，俄罗斯、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巴西等国家，皆有意使用人民币结算国际贸易。在人民币国际化步伐加快之际，美元霸主地位是否真的衰落了？

在美国债券市场上唯国债市场执牛耳，国债收益率成为其他债券发行定价基准。虽然外国投资者持有的国债组合，约占国债市值三分之一，但外国投资者对美国国债一级发行市场深度、广度与市场氛围有重要影响，在发行定价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

2009至2014年，尽管美国利率整体向下运行，外国投资者却连续六年增持美国国债；2009至2012年官方储备为绝对主力，这反映2008年金融危机及后续期间，外国政府机构希望增加外汇储备，以应对各种经济不测事件，但2013至2014年外国私营机构较多地增持美国国债资产。

2015至2022年中，除17年外，外国官方储备管理机构开始减少持有美债，特别是2021和2022年减持策略执行得最坚决，但外国私营机构继续成为这段时间美债的主力投资机构。官方外汇储备持有美债的目的，在于维持本国货币汇率稳定，满足国际收支需求及其他，而外国私营机构持有美债的目的，在于满足监管需求、保持资产组合收益稳定。

资本本质就是逐利，流入美国的外国资本也不例外。与美国国内投资者一样，外国投资者会根据资本市场变化来调整投资头寸。外国投资者持有美元资产状况综合反映投资收益、投资损失、追加投资以及资金撤离。

今年1月底，外国人持有美元资产量处于历史第二高位，表明他们持有美元资产意愿未减。外国投资组合价值于2021年创历史新高，但随着去年资本市场剧烈调整，回落至23.63万亿美元（31亿新元）；今年开年见好，1月底组合市值又快速回升至24.55万亿美元。

美元资产毕竟是金融资产，自然应基于金融市场规则来考察其价值属性。美国的经济和金融地位，决定美元资产依然是深受市场喜爱的金融资产，因此美元的国际地位难以撼动。

然而，国际金融总是处于动态变化中。随着世界贸易流向、资本流向和人力资本流向改变，大国货币的国际地位总会出现此消彼长变化。

国家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是维系货币国际信誉的根基，这意味着货币发行国必须具备有国际担当，否则一旦美元作为国际通用货币信用被过度消费，美元国际霸主地位迟早会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