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芳：“一带一路”高峰论坛嘉宾名单释放的信号

星期三（10月18日）早上10时05分，上百架摄影和摄像机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简称论坛）开幕式上，镜头对准会场大门，准备捕捉中国官方和外国领导人步入会场的画面。各国领导人的排位，以及与中国官方的互动，都成为媒体焦点。

此次配合“一带一路”十周年的本届论坛共达成458项成果，数量远超过去两届论坛，却是最少外国领导人（head of state）出席的一次；根据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协会整理的名单，2017年首届论坛共有29名外国领导人赴华出席论坛、这个数字在2019年增至36人，今年则锐减至23人。

外国领导人出席或不出席，领导人出场顺序和座位安排等细节，都体现了中国和一带一路参与国的外交考量与平衡。

论坛嘉宾名单中最受瞩目的，莫过于今年3月国际刑事法院发布通缉令后，首次离开前苏联地区的俄罗斯总统普京。

普京的出席为论坛增添些许紧张氛围。有报道称，普京在论坛开幕式上发言前，包括法国前总理拉法兰（Jean-Pierre Raffarin）在内的部分来自欧洲的与会者步出了会场。

面对外界对中俄关系的高度警惕，中国此次仍高规格接待普京。在论坛开幕式上，普京和往年一样被安排坐在中国官方右侧；在开幕式和欢迎宴会集体合照中，也都站在中国官方身旁、靠近中间位置。 

不过，各国领导人入场时，普京并未和上届论坛一样，在中国官方身边一起前排入场，而是在中间几排入场。这显示中国正谨慎平衡外界对中俄关系的观感，和俄罗斯保持友好关系的同时，也试图在国际平台上保持一些距离。

中国官方在开幕式上右边坐着重要的战略伙伴普京，左边则是重要的经济伙伴、东南亚大国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亚细安在2020年取代欧盟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并已连续三年互为最大贸易伙伴。

中国官方多次强调在外交工作中，把亚细安放在优先位置。佐科的座位安排，凸显了中国对东南亚的重视，也反映出一带一路继续以全球南方国家作为发展重点。佐科2017年出席论坛开幕式时，坐在中国官方右侧，两人中间隔着普京。

一带一路倡议过去几年成为中国推动南南合作、在发展中国家加强领导角色的重要平台。但今年出席论坛的全球南方国家领导人，人数稍有减少。

相较于2019年亚细安国家几乎全部派领导人出席的情况，今年的论坛只有半数的亚细安国家派领导人出席；除了印尼，还有连续三年出席的柬埔寨、老挝、越南，以及连续两年出席的泰国。 

菲律宾和马来西亚过去两届论坛都派领导人出席，但两国近期都因南中国海问题与中国交锋。中菲过去几个月就南中国海争议区域的船只补给问题与中国展开唇枪舌剑；中国8月发布的“十段线”地图也引起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的不满。

其他东南亚国家领导人无法出席，则与南中国海局势无关。

中国今年开放后，已有不少外国领导人访华；一般上多数国家领导人不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多次访问同一个国家。以新加坡为例，新中持续保持友好关系，但总理李显龙、副总理兼财政部长黄循财、外交部长维文医生、主管我国公共服务的教育部长陈振声等人今年内都已密集访华，两国年底料还将举行新中双边合作联合委员会会议。

缅甸军政府则受国内局势限制，难以派代表出席国际活动。

欧洲领导人缺席的情况，过去几个月来也受到舆论关注。欧洲对华去风险呼声高涨，普京的出席也令谴责俄乌战争的欧洲领导人难以出席论坛。中国官媒8月曾驳斥有关欧洲国家领导人回避参与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说法，称一些发达国家领导人本就不在论坛的邀请之列。

过去两届都有至少10个欧洲国家领导人出席论坛，占外国领导人出席名单的三分之一左右。本届论坛除了普京，则只有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和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出席。领导人缺席的欧洲国家，包括考虑退出一带一路的意大利。

目前外界高度关注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前景。不少分析认为，一带一路规模下来有可能缩减，部分参与国的积极度也可能减少。外国领导人是否赴华出席论坛，取决于双边关系、地缘政治考量，以及区域内部的不安局势等复杂因素。正是这些因素的叠加，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前景增添复杂的不确定性。